桥洞的深处那台老旧的CRT显示器上绿色的光标疯狂闪烁像一颗濒死的心脏在做最后的挣扎。
陈景明闭着眼将自己彻底沉入那片由数据和情绪交织而成的深海。
这一次他没有去对抗而是彻底放开了自己。
瞬间整座城市的喧嚣灌入他的脑海。
不再是之前那种尖锐、破碎的痛苦嘶鸣而是一种宏大到近乎静谧的共鸣。
他“看”到了那无数个被系统贴上的标签——“985废物”、“互联网民工”、“深漂沪漂”、“房奴”——如退潮般从人们身上剥离、褪色最终化为虚无的像素尘埃。
标签消失后城市的底色显露出来。
那不是钢筋水泥的灰色也不是霓虹灯的彩色而是一张由无数光点构成的巨大网络。
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正在做梦的灵魂。
而这些梦境惊人地一致。
一片片金色的麦田在写字楼的格子里、在出租屋的床板上、在流水线的传送带旁次第花开。
他猛然睁开眼心脏狂跳。
这些信号源并非杂乱无章它们正沿着一条条清晰的脉络沿着城市盘根错节的地铁支线缓慢而坚定地向着同一个方向汇聚——城郊的农业园那片被城市遗忘的土地。
他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逃离更不是崩溃。
这是这座城市里数十万被连根拔起的人在用最深沉的梦境寻找一条回家的路。
这是一种无意识的、集体的迁徙。
陈景明颤抖着手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他将这张由梦境汇聚而成的情绪图谱从冰冷的服务器后台导出删掉了原有的、充满技术傲慢的命名郑重地将其重新命名为——《归途热力图》。
他迅速筛选出其中信号最强烈的坐标点在旁边标注:“一级可动员返乡群体”。
“老孙”他转过身声音因激动而沙哑他举起那张在屏幕上闪烁着微光的地图“我们烧的不是他们的梦我们是在给他们点一盏引路灯。
” 两天后李娟的身影出现在市发改委的办公大楼。
她将一份厚厚的报告放在了那位以严谨着称的处长面前标题简洁而有力:《城乡教育共生体试点方案》。
方案没有长篇大论地谈论经济效益而是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切入:“以城市居民群体性情绪创伤修复为切入点推动都市过剩资源反哺乡村可持续发展。
”附件里是“沉默者听证会”的完整实录视频、陈景明那份惊心动魄的《归途热力图》分析报告以及三百二十七份由“家庭紧急缓冲基金”申请者自愿填写的返乡家庭登记表。
处长沉默地看完了所有材料从头到尾办公室里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他花了足足一个小时最后他抬起头摘下老花镜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却无比坚韧的女人。
良久他问:“你要的不是钱是许可?” 李娟用力地点了点头目光清澈而坚定:“我要让那些快被城市榨干的人有机会回到土里重新长出来。
” 三天后一份盖着红章的批复文件下达到李娟手中。
核心内容只有一行字:“试点可行风险自担自负盈亏。
” 李娟握着那张薄薄的纸却觉得它重逾千斤。
她走出办公楼在刺眼的阳光下拨通了王强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笑着说:“王强小时候我们在老槐树下埋铁盒的时候你说对了。
城里真的不是咱们的家。
”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切割机刺耳的轰鸣和人群的喧闹。
王强正赤着膊站在一座废弃粮仓的屋顶上指挥着十几个同村的乡亲。
尘土飞扬汗水浸湿了他古铜色的脊背。
“返乡者接待站”这是王强给这个地方起的名字。
旧粮仓被改造成了通铺宿舍旁边的旧猪圈经过彻底的消毒和粉刷墙上挂起了孩子们画的画摇身一变成了心理咨询室。
最引人注目的是粮仓的屋顶上一座用废弃钢筋和几十个破旧喇叭焊接而成的“声音塔”正在吊装。
王强打算每天清晨和黄昏都在这里播放那首没有歌词的《隧道之歌》。
施工第一天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泥泞的土路尽头。
小薇背着一个半人高的行李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来。
她摘下墨镜脸上没有了空乘职业性的微笑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平静。
她走到王强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递了过去。
“王叔这是我的辞职信。
”她看着远处那片刚刚泛起绿意的麦田轻声说“我不飞了我想留下来学种麦子。
” 王强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露出两排被烟熏黄的牙接过那封信像接过一份军令状:“欢迎啊!不过咱这儿可没五星级酒店的服务晚上蚊子还咬人。
” 小薇笑了那是她八年来最轻松的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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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麦浪翻滚三十年第95章 挤地铁的是回乡的人来源 http://www.ruishuo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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