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
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自池溪村一别又过去了数年。
傅水恒那深锁勋章、扎根乡土的身影时常在我脑海中浮现像一面无声的镜子照见着喧嚣与浮华背后的沉静与本真。
我时常在与一些年轻干部谈话时不经意地提起他并非说其名而是讲其事希望那种精神能如种子般在更多人心中生根发芽。
然而我未曾料到这面“镜子”会在不久之后以另一种方式映照在另一位位高权重的故人眼前。
那是一个春末夏初的上午我刚处理完手头一批文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来电的是我一位在东南某省担任省委书记的老部下李国涛。
国涛当年在我手下当参谋时还是个毛头小伙子机灵、肯干也有股子冲劲。
后来他转业地方凭着能力和干劲一步一个脚印如今已是一方大员封疆大吏。
我们虽分隔两地但联系并未断绝他偶尔会来电汇报一下近况或者探讨一些地方发展的问题。
“老首长没打扰您工作吧?”电话那头国涛的声音洪亮依旧但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激动与沉重的情感。
“国涛啊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
有事说事。
”我笑着回道。
“老首长我……我前几天下去调研去了闽西连城县的一个山村……”他的语速有些慢似乎在斟酌词句“我……我碰到一个人……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的心猛地一跳一个名字几乎脱口而出。
连城县山村……难道…… “你碰到谁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傅营长!是傅水恒营长!”李国涛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老首长是傅营长啊!当年带着我们打三〇五高地的傅营长!我还以为……还以为他……” “他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我接过他的话心中已然明了又是一颗被傅水恒那“无声勋章”所震撼的灵魂。
“是是活着……可是……老首长您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吗?”李国涛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痛惜或者说是一种被巨大反差冲击后的无措“我在连城县朋口镇的一个叫池溪村的地方看到他的时候他正蹲在田埂上跟几个老农研究秧苗。
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旧军装没领章帽徽裤腿卷到膝盖腿上全是泥巴脸上黑瘦黑瘦的皱纹深得能夹住蚊子……要不是他那眼神那双我死都忘不了的眼睛还有那挺直的脊梁我……我几乎不敢认!” 李国涛的描述与我当年在池溪村所见重叠在一起那般清晰那般刺心。
我能想象国涛当时的震惊。
在他以及我们所有老部下的心目中傅水恒是英雄是楷模是战场上叱咤风云的指挥员。
即便岁月流逝我们也曾想象过他解甲归田后的生活或许是某个厂矿企业的领导或许是地方上一位受人尊敬的干部最不济也该是安居乐业颐养天年。
谁能想到他会是以这样一种近乎“落魄”的形象出现在一个偏僻的山村里? “你跟他相认了?”我问。
“认了!怎么能不认!”李国涛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我当时就叫了出来:‘傅营长!是您吗?’他抬起头看到我也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就是那种……很淡但很真的笑。
他站起来还是像以前那样拍了拍手上的泥走过来跟我握手。
他的手……老首长他的手粗糙得像老树皮全是硬茧和裂口!他叫我‘李参谋’还是当年的称呼……可我……我这心里……” 电话那头李国涛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一位封疆大吏在电话里因为见到老首长如今的清贫而险些落泪这场景让人唏嘘。
“后来呢?”我轻声问引导他说下去。
“后来我执意要去他家里看看。
他推辞不过就带我去了。
”李国涛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平复情绪“老首长您……您能想象吗?傅营长的家就是几间低矮的黄泥巴墙的房子屋顶的黑瓦都旧得长了青苔。
屋里……屋里除了几张破旧的桌椅板凳一个旧木柜子几乎什么都没有!墙壁被烟熏得发黑地面是夯实的泥土地坑坑洼洼。
唯一的‘电器’可能就是那盏昏暗的电灯泡了。
” 他的描述比我自己当年所见更添了几分心酸。
我知道傅水恒清贫但听国涛以一位现任省委书记的视角重新描述那种视觉和心灵的冲击力无疑是放大了无数倍。
“他招呼我坐下用一个带着豁口的碗给我倒水。
”李国涛继续说着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和不解“镇里、县里的干部跟在我后面脸都吓白了。
我当时就火了扭头就问他们:‘这就是我们战斗英雄的家?!这就是为我们新中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傅水恒同志的生活条件?!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我能想象当时场面有多尴尬地方干部们的惶恐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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