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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灸鼻祖涪翁传第45章 针影朝堂血染御案

五更天的晨雾还未散尽程高背着装满竹简的药囊跟着涪翁踩过御史府青石板上的霜花。

一夜未合眼的师徒二人眼眶泛青可涪翁怀里那方裹着粗布的木匣却抱得极稳指节因用力微微发白——匣中正是《针经》《脉法》《明堂》三部残卷是他们从东观二十余箱典籍里挑出的精华。

大人涪翁先生到了。

门房的通报声惊飞了檐角麻雀。

御史大夫张俭扶着拐杖从正厅踉跄而出灰白的胡须在风里乱颤。

他本已卸了官服只着月白中衣却在见到木匣的瞬间直起腰枯瘦的手悬在半空抖了又抖可是...天禄阁的残卷? 涪翁掀开粗布晨光照在竹简上斑驳的漆字映得张俭老泪纵横。

他指尖抚过针入三息定生死的断句喉结滚动:当年刘向大人校书时我曾在天禄阁见过这卷首题...好好啊!他突然朝涪翁一揖拐杖地磕在地上先生护典如护命实乃社稷之幸! 且慢! 带刀士兵的脚步声碾碎了这声感叹。

刘侍郎披着玄色大氅撞进院子腰间司医令玉牌撞得佩刀叮当响。

他身后二十余士兵横刀而立刀刃上的霜未化映得张俭的白发泛着冷光。

张大人好雅兴!刘侍郎扯了扯嘴角目光扫过涪翁怀中木匣私藏禁书图谋不轨该当何罪? 禁书?张俭扶着案几直起身子本大夫受陛下之命整理典籍何来... 刘侍郎甩袖打断他两个士兵立刻扑向程高的药囊。

程高想拦被涪翁轻轻按住手腕——老人眼尾微挑盯着刘侍郎腰间晃动的玉牌像是看一只撞进网的雀儿。

找到了!士兵从药囊底层抽出一卷竹简封皮赫然写着《太常方》。

刘侍郎抢过竹简抖开指尖戳向某行小字:张大人请看! 以蛊毒入方可乱龙气——这不是祸乱朝纲是什么? 程高瞳孔骤缩。

他明明记得昨夜整理时药囊里根本没有这卷《太常方》——定是刘侍郎趁他们在东观时动了手脚! 刘大人好手段。

涪翁突然笑了玄针从袖中滑出在指尖转出银亮的弧既是医书便用医道验真假。

他指向廊下蜷着的病卒——那是御史府前日收押的流民因染疫被扔在角落此刻面如死灰呼吸细若游丝。

你若能救他张某便信这是冤屈!张俭拍案而起枯瘦的手按在刘侍郎肩头刘大人敢不敢应? 刘侍郎脸色一白。

他早打听过这病卒已请太医院看过说是疫毒入肺无药可医这才敢选他做局——可涪翁若真治好了... 三息。

涪翁屈指弹针玄针破空扎进病卒云门穴。

第一息病卒青灰的唇色泛起淡红;第二息原本凹陷的胸口开始起伏;第三息他突然咳嗽一声竟扶着廊柱坐了起来! 活了!门房喊出声士兵们的刀纷纷垂了半寸。

刘侍郎后退半步后腰抵在石桌上冷汗浸透了中衣——他分明记得太医院的医正说过这病卒最多撑到辰时! 医道是救人的不是害人的。

涪翁拔针入袖目光扫过满院士兵刘大人若不信不妨试试这针下功夫? 放肆!刘侍郎攥紧刀柄可刀刃刚出鞘三寸便见涪翁指尖又扣了枚银针正对着他咽喉天突穴。

百会穴管七窍天突穴管生死。

涪翁往前半步玄针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你若敢动我师徒一根汗毛我便让你七窍流血比这病卒刚才更难看些。

士兵们面面相觑。

方才那病卒起死回生的场面还在眼前谁也不敢真往前凑。

刘侍郎的刀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却见涪翁的影子笼罩下来吓得直接跪在了霜地上。

张俭望着这一幕手慢慢抚上怀中的《针经》。

晨光穿透廊下的纸灯笼在他脸上投下暖黄的光晕——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天禄阁校书时曾见过一个总蹲在书堆里抄医典的少年也是这般眼尾上挑这般把医道看得比命还重。

刘大人。

张俭的声音突然沉了陛下命本大夫整理典籍你擅自带兵闯府该当何罪?他转向涪翁枯瘦的手虚扶先生随张某去后堂用茶这...乱子张某替先生理。

刘侍郎抬头正撞进张俭沉入深潭的目光。

他突然想起这位御史大夫年轻时做过廷尉审过的谋逆案比他见过的医书还多——方才那病卒起死回生的场面怕早让张俭心里有了计较。

晨雾散尽时涪翁跟着张俭走进后堂。

程高抱着木匣正要跟上却见张俭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什么在流动像春冰初融的涪水。

程高。

涪翁在门槛处停步去前院看看刘侍郎的人走了没。

程高应了一声转身时正听见后堂传来张俭低低的叹息:当年天禄阁大火你抱着半卷《黄帝内经》从火场里冲出来...可还认得老张这把老骨头? 后堂门帘被风掀起一角张俭的手突然攥住涪翁的手腕枯瘦的指节几乎要嵌进他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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